“侯爷,卑职……”何茂才老脸一红,就要跟李贤告罪。
当着上峰的面冒冒失失,这可是僭越之罪,同时也坏了他自个在李贤心里的印象。
“你啊,还是太毛躁。不就是粮价掉了些吗?何大人,你好好想想,粮价低了这么久,该买的人都买了,现在反而涨了一些,短时间你要是不出手,谁还去买他们的粮食?”李贤板着脸一番训斥。
何茂才一听李贤给他解惑,顿时恍然大悟。
“侯爷这一招真是高明!用瓷器打了个声东击西,唐商手里的银子跟瓷器都被您给耗光了,现在他们穷的只剩下粮食。咱们要是不买,他们似乎只能大费周章的去外地卖粮了……”何茂才越是寻思,便觉得越是通透。
之前他看不透的地方,此时却是渐渐柳暗花明。
“去外地?何大人我告诉你们,用不了多久,你就要去回鹘跟草原行商,呵呵……”李贤的语气冷冽,眼神也有些阴郁。
何茂才一听这话,顿时整个人一个激灵,许久都愣在原地。
釜底抽薪,李贤这一手可是断了唐商的后路,想赚银子,就只能把粮食低价,甚至以比收购价更低的价格赔本卖给何茂才,同时,因为惦记着瓷器的买卖,他们一定不会觉得这是赔本了。
“侯爷,卑职这回是真的服了,您这一手,嘿嘿,买了粮食就跑路,让那些贪婪的唐商哭去吧,哈哈……”一想到唐商押着一堆瓷器砸在手里,何茂才就兴奋的大笑连连。
往年这些个唐商唯利是图,可是让何茂才吃了不少亏,现而今终于是风水轮流转了。
“跑?你当唐商是傻子吗?你一旦大肆买粮,粮价马上又会抬起来,等他们筹够了买瓷器的银子,粮食他们是不会再往外掏的。”李贤瞪了眼何茂才,此人忠心是够了,但唯独这脑袋不够灵光,跟李贤身边学了不少,可依旧是古人的思维,完全摸不准李贤的用意。
“这……这可如何是好啊?”明白了其中的关节,何茂才顿时有些慌了,他们现在手里还押着一堆瓷器呢!
“如何是好?当然是改收丝绸了!何大人,咱们几日就换一样东西炒作,手里的押着的东西再借机卖出去。比如,现在你就把收瓷器的价格提一提,再找人出面偷偷的卖咱们手上的瓷器。”李贤显然将一切都算计好了,不紧不慢的说着自己的计划。
到了此时,何茂才骤然都明白了。
原来,李贤是打着暗度陈仓的主意,明面上在低价买,实际上却在高价卖。
瓷器的价格越来越高,实则是李贤跟唐商们左手倒右手,不断的接手换银子,而唐商手里的粮食,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被李贤掏出来了。
“所以,瓷器最后高价砸在唐商的手上,而我们一收丝绸,他们又会上钩!”何茂才兴奋地一拍大腿,他现在终于想明白李贤在干什么了。
“不过,侯爷,唐商要是发现咱们在做什么,那我们又该如何?”何茂才稍稍寻思,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大对劲。
“发现了又如何?他们没赚到咱们的银子吗?只要有银子赚,呵呵……”李贤话没说完,就端起茶杯。
何茂才全然不知道下句话的意思,但李贤明显是送客他,他只能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回去自个寻思。
……